top of page
パラドックス
悖論

圖:MiNus/ 文:零蕥

莫比烏斯,其來有自。
由未來建構的過去,才是最真實的記憶。

幾縷陽光從隙縫中鑽進室內,為被灰色窗簾遮住、昏暗的房內提高了些許亮度。

 

房間的主人這時才緩緩轉醒,睡在床上的青年本能的撈過放在灰色床頭櫃上頭的銀色鬧鐘,瞇起雙眼想要確認時間——沒戴眼鏡的他必須將鬧鐘置於眼前幾公分處才能看清——現在是早上九點零三分、星期一。

九點零三。

 

超過上班時間一個小時多一點。

 

居然睡過頭了。

雖然看起來散漫,但自工作以來,嚴司從沒有睡過頭。

 

青年立刻從床上跳起,衝進浴室盥洗,接著快步衝出浴室,從衣櫃拉出隨便一條襯衫及長褲,抓起手機錢包鑰匙跟工作用的背包就往外跑。

 

大門關上。

⋯⋯

嚴司是叫Uber到辦公室的。

 

因為他的銀色跑車並不在車庫裡。

 

但他明明記得昨晚他有將它停在車庫。

怎麼回事?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不如平常一般順利。

「學長?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在黎檢回來之前都要請假?」梧桐半是驚訝半是哀怨的說道,因為他這位親愛的嚴司學長一請假,所有的工作量全都壓到他身上。

 

嚴司聞言一愣:「我?請假?」等等等等,黎子泓要回什麼來?他親愛的前室友怎麼了?他是打遊戲打到辟穀變神仙?瘋狂工作到進醫院?還是凌晨突發奇想去爬山發生了山難?

 

嚴司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昨天黎子泓有跟他說他要休假,他只記得昨天他才在大檢察官的辦公室裡訂了高級日式便當當午餐。

「等等,今天到底民國幾年幾月幾號?」發覺梧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嚴司頓感不妙,突然想知道今天的日期到底是多少。

梧桐報了個數字,還補了句「學長你是老了喔怎麼連這件事情都不記得」。

——他回到了過去?

嚴司愣了愣,第一個反應是認為梧桐小弟長大了,開始會整學長了。

 

但,青年自己就很會說謊,而且身為一位說謊達人,嚴司很能看出他人有沒有在說謊。

他盯著他學弟看了半晌,然後確定了什麼。

 

接著,就像突然想起自己正在休假一樣,嚴司一個俐落的箭步轉身,拔腿就跑。臨走前還不忘補了一句「感謝梧桐小弟的辛苦奉獻,我會懷念你的」。

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日期。

——而距離黎子泓被找到,還有大約兩天的時間。

 

——如果他真的回到了過去,那他是否能夠提早救出摯友?

⋯⋯

嚴司下了他叫的黑色Uber,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銀色跑車。

 

果不其然,停在警局的停車場。

方才他努力回想現在這個時間他在哪、做什麼,他記得當時的虞夏、東風正在小房間調監視器,而自己正在一旁看著,順便說說廢話討論案情調劑身心靈。

 

如果梧桐小弟沒整他的話,那他應該會看到跟他一模一樣的人——也就是,過去的自己。

 

老實說,多疑的他現在還無法確定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雖然路上、車上的廣播節目等種種跡象都這麼告訴他。

 

而且順帶一提,如果他真的回到過去、也順利的改變過去的話,這代表他說不定也有某種踏上某種通靈之路的潛力。想到這裡,嚴司突然充滿了興致。

這一切的一切都荒謬太有趣了太不可置信了。他想。

 

青年踏入局裡,熟門熟路地走到虞夏小組的辦公室附近,現在虞夏、東風跟自己正在小房間裡,應該沒有突然撞見的風險。

「阿司?你怎麼出來了?」小伍被虞夏趕出來,處理其他的案子的進度,就這樣撞見了方才跟他一起在小房間的「嚴司」,並猜測了對方的來意:「你就算要跟我要黎檢辦公室的東西我也沒有喔。」

「我就出來透透氣啦,小伍小弟你也太緊張了吧,像我這麼善良的大哥哥是不會為難你的啦。」咧開一抹笑容,老實的小伍通常不會說謊⋯⋯大概吧。嚴司打哈哈,聳聳肩,轉身走往另一個方向。

⋯⋯

小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有著褐色長髮的眼鏡青年走出,嚴司知道「自己」是準備要去拿午餐外送。

 

嚴司第一次不是在鏡子、相片、影片中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這感覺挺怪異的。青年想著。

 

看著出來拿昂貴外送午餐的自己,他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等等,他現在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聰明如嚴司,從早水逆到現在的他才發現有可能是做夢這個選項。

 

青年非常老派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會痛。

所以不是夢?哇嗚。

 

嚴司吹了聲口哨,看來他是要開始踏上通靈之路了啊。

⋯⋯

 

嚴司厚著臉皮進入監視器小房間,內心估算著拿外送來回警局大門口所需要的時間——約莫五分鐘——而他現在有這五分鐘的時間可以將能問的東西和虞夏東風進行不會讓他們起疑的五分鐘快問快答。

「我有錯過什麼嗎?」青年推開門,嘴角邊掛著笑意。

 

虞夏跟東風連抬眼都沒抬:「外送這麼快?」

 

「走到一半,外送傳訊息過來跟我說塞車。」某法醫面不改色扯著謊。

 

「你沒錯過什麼,你可以滾了。」東風冷冷送他一句。

 

聳聳肩,嚴司對對方的態度不以為意:「學弟,那個人有查到身份了嗎?」

 

「沒,還有,我不是你學弟。」

 

沒查出什麼,看來他只能靠自己的記憶力了。

 

這也太難過了吧。

 

還是我借個電腦,拿系統來查一下鄭仲輝的地址?

 

然而,當這個念頭一起,嚴司突然間感到頭痛欲裂、噁心想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你怎樣?」由於嚴司絆到椅子差點跌倒,虞夏這才抬頭關心對方。

 

嚴司扶著桌沿深呼吸了幾口氣,不是很懂怎麼會這樣:「可能是低血糖,我還是出去拿外送好了,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他順著頭痛找了個藉口開溜,但這個突如其來的頭痛打亂了他原本想要問兩人的問題,所以他這裡一無所獲。

推開門回到走廊休息了下,他的頭不再痛了。因此,嚴司打算跑去跟玖深借電腦,用警政系統查個鄭仲輝的地址。

 

然而,才剛安排好接下來的動作,青年的頭又突然疼痛起來,就像是要炸開一般。

 

這是,超自然力量不讓自己用系統查?

 

難不成這個頭痛是祖父悖論的力量?

 

嚴司頭痛歸頭痛,但還是立刻歸結出了可能的原因,然後——開始玩超自然力量。

去查?他頭痛欲裂。

不去查?又像個沒事人。

去查?頭痛。

不去查?沒事。

去查?

不去查?

好吧,不去查。

嚴司開始像周星馳電影裡的方唐鏡一樣,開始玩超自然力量——他進來了,他又出去了——藉此驗證他的猜測。

 

不過目前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干涉世界到怎麼樣的程度,只有要去做了才知道會不會頭痛。

⋯⋯

既然不能查系統,他也只能夠按照記憶,叫了車來到他要去的第一個點——鄭仲輝的日租套房。

這個點很偏僻,街上都沒什麼人,接近於荒廢狀態。青年左看右看,進入公寓中,踏著陰暗又潮濕的樓梯間上樓,前往鄭仲輝的套房。

順著樓梯拐彎,離開樓梯間,再右轉,日租套房陰森的令人有些發毛,這裡沒住什麼人,還散發著灰塵與潮溼的霉味。

 

嚴司來到了目的地,卻發現房間門口那扇關上門便會自動上鎖的鐵門是虛掩著的。他瞅著門縫看過去,室內牆上佈滿了各式剪報,其中還不乏好幾張他親愛的前室友的大臉。此外,室內是凌亂的,有種倉皇逃跑的感覺,像是被什麼追趕著似的。

「嘖。」沒有找到黎子泓,嚴司覺得有些可惜,但還是輕推開門,進入房間內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滿滿的剪報,有些因為年代久遠而泛黃。

 

有黎子泓大學參加競賽、上了報的活動照片,也有之前他偵辦的案件,更還有的是成為檢察官之後辦案的新聞畫面,全都被對方印出來貼上牆,或是做出一本又一本的剪報。

雖然知道鄭仲輝是個跟蹤狂,但沒想到這麼瘋狂。

某法醫又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雖然沒有明確的學過有關現場的事物——畢竟他的專業還是在屍體的部分,但跟著老大辦案總是會耳濡目染一些——總之,沒有第二個人來過的跡象。

 

原來黎子泓沒來過這裡嗎?所以鄭仲輝一開始就把他帶到廢棄大樓裡?嚴司心想,很快的決定了下一個目的地。

他輕手輕腳的將門關上。

⋯⋯

他今天叫車的錢已經要破千了,下次見到黎子泓一定要狠狠虧他一筆。唉,超自然力量也不好心一點送錢給我。

 

嚴司雖然不缺錢,但還是有點心痛的刷卡付錢,下了計程車,來到當初他們找到黎子泓的廢棄大樓附近。

長髮青年左看右看,按照記憶轉入巷子裡那個廢棄大樓的出入口。

 

大樓裡頭十分安靜。嚴司的腳步聲在走廊上產生了些許回音。

而就在正要踏入大樓樓梯間的那一剎那,嚴司他那準確的第六感瞬間讓他回頭,一個箭步往左躲過了一個男人拿著鐵棒要從他背後一棒打下去。

鐵棒快速掠過嚴司的右耳,劃破空氣的聲音激起了青年的腎上腺素,他的寒毛直豎起了雞皮疙瘩。

 

「哇哇哇,鐵棒不要亂揮啊!」嚴司的心跳漏了一拍,驚險一瞬間,青年反射性的將幹話脫口而出。他抬頭看向攻擊者,立刻認出攻擊自己的是劉國棟——那個攻擊黎子泓的登山社成員之一,他有槍。

劉國棟沒回應嚴司的話,只是說:「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像在確認什麼,視線落在了嚴司身後。

 

「靠!」嚴司回身,順著劉國棟的眼神看過去,他的身後又來一個攻擊者,對方拿著刀,砍向他,幸好他閃得快,只劃破了他的襯衫:「這件衣服很貴欸!」青年拍了拍身上被劃破的襯衫,抱怨道:「你們二對一又搞偷襲,真的很不講武德啊。」他認出另外一個是同為大學登山社的汪強銘。

「你幫那個殺人犯就有講武德嗎?」汪強銘的情緒有些失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拿著刀要往嚴司身上刺,而劉國棟也跟著友人一起發動了攻勢。

 

嚴司環顧四週,這裡頭基本上只有一些生鏽的鐵棍或磚頭的可以拿來防身,摸了摸口袋,他經常用來防身的原子筆也沒有帶在身上。

 

他只能抄起離他最近的鐵棍,努力閃避攻擊,並嘗試往要害擊打。

 

脛骨、臉部、肚子——他很想打,但他無法——他又被超自然力量限制住了,頭痛欲裂。

 

到底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啦!嚴司突然能理解平常被阿飄追著跑的被圍毆的同學的心情是什麼了。而且超自然力量總是不按照牌理出牌——雖說如此,但看這被圍毆的同學跑來跑去還是挺有趣的,只要痛不在自己。畢竟他就是這樣一個幸災樂禍的人。

倘若真要打架,憑良心說,嚴司並不弱,想當年他大學還能跟黎子泓在玉米田一個打十個,但現在,頭痛欲裂到站都站不穩,連想要防禦都是難上加難。

「嘖。」嚴司受到超自然力量與汪強銘的雙重攻擊,跌倒在地,被刀壓制,他可愛的褐色馬尾被有槍的劉國棟踩住:「你們要殺了我嗎?」青年的聲音相當冷靜,被情緒染上了戲謔:「你們沒殺過人吧?」

「你又知道沒有了?」汪強銘將刀抵在青年頸邊,故作狠戾。

 

嚴司咧開嘴角,他可是從未來來的,他很清楚:「那只是個意外,不是嗎?」青年像是囈語,在男人耳邊輕聲說道:「畢竟那可是好幾億啊。」

「⋯⋯!」汪強銘一驚一愣,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居然知道這麼多,頓時愣住了。

而就在他愣住的同時,嚴司一個反手奪過他手中的西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要往踩著自己頭髮的劉國棟腳上刺下。

然而,在他要刺下去的一剎那,那個不知所以的超自然力量又使他頭痛欲裂。而嚴司因為頭痛,一個刺不準,手中的刀將自己的馬尾割斷,但他也因此能夠起身,拿到武器與之防禦並逃離現場。

唉,他都這麼情義相挺肝膽相照了,大檢察官也該給他加隻雞腿以示表揚吧。

 

嚴司整理了下頭髮,摸了摸自己現在像是被狗啃過的褐色髮尾,想著。

⋯⋯

由於暫時進不去大樓,嚴司跑去附近商業區,找了一家百元快剪,打算先處理掉自己這個難看的髮型,另外,又順手去附近的藥局跟大賣場,買了一些消毒、包紮用的藥物、食鹽水、繃帶跟清水,還順便買了可以消炎止痛的普拿疼——其實青年本來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拿到指示或處方藥,但這附近沒有他認識的人開業,只能夠多少將就一下。

嚴司再次轉回巷內,這次他提高了警覺,確認了方才攻擊他的兩人已經離開現場才走入大樓內。

 

青年放輕自己的腳步聲,畢竟他還不確定廢棄大樓有沒有其他人。那時,他並沒有參與黎子泓的救援行動,只知道一片慌亂之中,還發生了火災。他和黎子泓是在醫院病房相見的。

嚴司在走廊的底端看到了腳印與拖行的痕跡。

 

在一片狼藉與灰塵中,因為拖行而帶走了灰塵與沙粒,在灰色的水泥地板上顯得特別乾淨。

青年蹲下身,用手做為尺規測量了大小——嚴司在醫學院時有學過,腳印長度乘以七,就大約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高——他估算了下,大約就是鄭仲輝的身高沒錯。

 

他沿著痕跡的方向向右轉,進入一個樓梯間,和他進來大樓時看到的第一個樓梯間不同,這裡明顯有人活動的痕跡。

 

他抱著疑惑上了樓,沒放鬆警戒,最終轉進三樓走廊。嚴司又沿著痕跡來到了某個隔間。

拖行痕跡止步於牆邊。

 

隔間裡頭有很多人為垃圾。

「叩叩。」嚴司敲了敲牆面,發現這面牆是空心的木板牆。

 

青年順著牆板摸了摸,手碰到了一個凹槽處——那是一扇暗門的把手。

 

對於平時住在日式房舍的嚴司來說,這種門是絕對的熟悉,畢竟他的租屋處也有很多這種拉門,他可沒有少見過。

 

嚴司抓著凹槽,將門拉開——有點沉重,必須用點力氣推——然後他看到了那位全世界都在找的、那位沒有如期回歸地檢署報到的黎大檢察官。

⋯⋯

 

黎子泓處於虛弱的昏睡狀態。

 

嚴司先是叫了叫他,沒有回應,又測了測脈搏和呼吸,都平穩,目前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

只是身上的傷有點多,多處擦挫傷,還有一處槍傷,雖然都有經過簡單的包紮消毒,但更換包紮的頻率並沒有這麼高,肉眼看上去有些感染。

嚴司打算打電話通報警方,但他那支來自未來的手機能叫Uber、剛剛買東西也能Line pay,但就是似乎不讓他撥通報案專線。

「嘖。」青年的頭又在隱隱作痛。看來電話打不通也是超自然力量的干涉。

基於超自然力量似乎不能讓他改變太多的過去,嚴司只能先幫黎子泓換過紗布與繃帶,並幫清洗傷口、消毒、上藥,又拆了包裝,餵了顆普拿疼讓對方消炎止痛,嘴上還對著黎子泓自言自語:「唉,大檢察官,你前室友我都犧牲一頭秀髮為如此你勞心勞力了,你現在還不屍變爬起來感恩戴德一下嗎。」

想當然爾,黎子泓沒有醒,更何況他也沒死,不能屍變。

 

「唉,今天天氣很好欸,確定不起來爬個山?大哥哥我可以大發慈悲陪你去爬。」雖然嚴司之前某次跟對方去爬山,結果體力不支就是了。

 

黎子泓依然沒有回應。

 

⋯⋯

「你很吵⋯⋯」時間來到傍晚,嚴司無聊的在旁邊滑手機,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句。

 

「早安啊,睡美人。」嚴司回了一句,放下手機看向躺在地上的友人。黎子泓沒有力氣睜開眼,只有意識是清醒的:「有夢到什麼嗎?」

 

黎子泓沒有回應,不知道是醒著,還是又昏睡過去。

 

⋯⋯

 

陽光照進屋內,昨晚不知何時靠在牆邊睡著了的嚴司聽到了腳步聲。

 

是鄭仲輝?

 

還是那兩個垃圾?

青年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趕忙起身將黎子泓拖放回暗門內,並將門板關上。

 

他確認了下時間,突然想起:被圍毆的同學似乎是這時候找到黎子泓的?

 

所以那個腳步聲是虞因跟聿?

還沒來的及確認來人,青年便突然脫力暈厥失去意識。

⋯⋯

幾縷陽光從隙縫中鑽進室內,為被灰色窗簾遮住、昏暗的房內提高了些許亮度。

 

房間的主人緩緩轉醒,睡在床上的青年本能的撈過放在灰色床頭櫃上頭的銀色鬧鐘,瞇起雙眼想要確認時間——沒戴眼鏡的他必須將鬧鐘置於眼前幾公分處才能看清——現在是早上六點零三分、星期一。

六點零三。

 

離上班時間還有大約一個小時多一點。

 

他今天提早清醒了,在鬧鐘響起前。

雖然看起來散漫,但自工作以來,嚴司從沒有睡過頭。

 

極為自律的他從床上悠閒爬起,將置於床頭櫃的眼鏡戴上,緩緩走到浴室盥洗。

他的長髮呢?

 

青年注意到鏡子裡的他,造型和昨晚入睡前截然不同。

 

他的頭髮是昨晚夢裡的百元快剪的造型。

 

所以他真的睡覺睡一睡跑去踏上通靈之路?

 

哇喔。

看來自己也有踏上通靈之路的才能啊。

 

嚴司理了理自己的思緒,順便又拿起剪刀,自己動手修了一下百元快剪讓他的髮絲有些參差不齊的部分。

​⋯⋯

中午,嚴司又跑去黎子泓辦公室吃午餐,順便去確認一下他前室友有沒有好好呼吸好好活著,才不枉費他昨晚利用超自然力量、還報廢了一頭秀髮的苦心。

「阿司?」對於某法醫擅自進入自己辦公室,平常黎子泓只瞄了一眼就放對方自生自滅了,但今天對方似乎不太一樣。

 

「嗯?」提著高級便當的嚴司應了聲,自己在沙發上坐下,將餐盒放到面前的小茶几上。

 

「你頭髮怎麼突然剪短了?」黎子泓問。

 

「哈,這個啊,最近天氣熱就剪了。」面對對方的問題,嚴司面不改色的扯了謊。

 

「嗯。」理由很合理,但和嚴司相處多年的黎子泓下意識覺得不合理,所以他發揮了他檢察官的精神,提問:「你不是很久沒短髮了?」

「那可是三千煩惱絲啊。」嚴司打哈哈,帶開話題:「我前兩天想了下,人還是少點煩惱比較快樂⋯⋯不過,大檢察官你的話還是多點比較好,帥哥檢察官的名號多好聽啊。」說著還故意打量起對方的髮線:「你可少熬夜啊,不然連我學長都救不了你的髮際線。」

 

黎子泓面無表情地給了友人一個白眼。

 

「對了前室友,我剪完頭髮就沒錢了,晚上不如讓我蹭個飯吧?」嚴司趁著友人無奈之際,趁火打劫:「怎麼樣?慶祝一下恢復短髮造型?」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黎子泓還是答應了嚴司的提議。


 

—END

 

建議以電腦瀏覽以獲取最佳體驗

  • Product Hunt
  • alt.text.label.Instagram

©2023 因與聿案簿錄15周年 版權所有。透過 Wix.com 製作的理想網站

bottom of page